罗马尼亚杯的小组赛总能整出点新花样，周二晚上，几场比赛看下来，大部分波澜不惊，克卢日兵不血刃地4-0灌了斯拉蒂纳一个，加拉茨钢铁跟列什蒂体育会倒是打了个热闹的3-3平局，克西克塞雷达和塞普西那边更是默契地互交白卷。但所有人的目光，其实都盯着布加勒斯特那场球——CS迪纳摩对阵FC迪纳摩。

一场所谓的“迪纳摩德比”，最终比分1-3。纸面上看，强队赢了，顺理成章。可这比赛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，就像丹丘列斯库赛后嘟囔的那句：“奇怪，太奇怪了！”

哪里奇怪？赛前，CS迪纳摩一位前雇员就捅了个不大不小的消息，说他们队里有四个球员是从FC迪纳摩那边租来的。这事儿一出来，比赛的性质就有点变了。这球还怎么踢？是真刀真枪地拼，还是走个过场？那位老兄甚至有点激动，喊着应该立法禁止这种操作。我跑了十五年体育新闻，这种事在欧洲次级联赛里不算罕见，但摆在杯赛德比这种场合，就显得格外刺眼。它让足球变得不纯粹，让胜负的天平在开球前就倾斜了。

输球一方的主教练弗洛林·布拉图赛后的发言，更是把这种诡异的气氛推向了高潮。他说：“我不能虚伪地说我不高兴，但我还是有所保留。”这话听得我一愣，输了球不高兴？这是什么逻辑？是为老东家晋级而“高兴”，还是为自己球队出局感到“保留”？这种矛盾的表达，恐怕只有身处罗马尼亚足球这个大染缸里的人才能体会。他不是在谈技战术，更像是在做一道复杂的人情世故题。

相比之下，赢球的FC迪纳摩主帅科皮奇就官方多了：“想拿杯赛冠军，我们必须踢得更好。”标准的教练辞令，毫无新闻点，但跟布拉图那番话放在一起，反差感就出来了。一个在研究怎么赢冠军，另一个似乎还在纠结自己该不该赢。

这事儿当然也少不了“老熟人”塔尔潘的掺和，这位斯太乌亚的死对头，对这种“同名德比”向来是嗤之以鼻。他直接开炮，说足协抽签就是“玩弄球”，还把FC迪纳摩称作和FCSB一样的“克隆球队”。塔尔潘的话虽然冲，但确实戳到了一些人的痛处。这些年，罗马尼亚足球的俱乐部身份认同问题，已经成了一笔烂账。斯太乌亚分裂的闹剧还没唱完，迪纳摩这边又来了这么一出。球迷都快搞不清自己到底该支持谁了。

说回比赛本身，这1-3的比分，现在看来更像个冰冷的数字。我们没法断定场上那四名租借球员有没有尽全力，但这种制度性的漏洞，本身就给比赛的公正性蒙上了一层阴影。这已经不是足球本身的问题了，而是足球政治。当一场杯赛德比的焦点，从球员表现、教练战术，转移到球员归属和场外人情时，比赛的意义也就打了折扣。

同一天，克卢日用一场干净利落的大胜晋级，但他们同样麻烦缠身。俱乐部濒临破产的传闻满天飞，新教练的任命也悬而未决。罗马尼亚足球的这些豪门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只不过，迪纳摩这本经，因为身份认同的撕裂，显得尤其荒诞和离奇。这场比赛，或许几年后没人会记得具体过程，但它所暴露出的问题，恐怕还会长期存在。足球，有时候真的不只是足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