★ 神秘岛礁,波谲云诡: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,揭开了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岛屿的神秘面纱。岛上的渔民与自然抗争,与命运抗争,守护着家园,也守护着内心的平静。
★ 海天一色,众生百态:珍珠岛上,人与自然、人与鬼神、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交织在一起,呈现出一幅波澜壮阔的海上生活画卷。
★ 文化碰撞,命运交织:外部现代社会的变化,冲击着珍珠岛宁静的生活,岛上人与大陆上水角镇人的冲突,以及内部矛盾的不断激化,都让这个小小的岛屿充满了危机和挑战。
★ 守护家园,逆流而上:面对困境,珍珠岛人没有放弃,他们通过祭祀海天元帅、拜井、弘扬文化等方式,努力寻找守护家园的方法,展现出了不屈不挠的精神。
★ 爱情与命运,理想与现实:小说中,爱情、亲情、友情等情感纠葛与人物命运交织在一起,展现出了人性的复杂与多变,也引发读者对理想与现实的思考。
★ 历史与传说,现实与未来:珍珠岛的历史传说与现实生活相互交织,预示着这个岛屿的未来充满了未知和挑战,也引发了读者对人与自然、人与社会关系的思考。
★ 人性的光辉与黑暗:小说中,人物形象丰满立体,既有勇敢善良的刘天一、酒爷,也有自私贪婪的刘大茂、林日旺,展现了人性的光辉与黑暗。
★ 自然与人为,善恶之争:小说中,自然的力量与人为的欲望交织在一起,引发出善恶之争,也警示着人们要珍惜自然资源,保护生态环境。
★ 传统文化,现代冲击:珍珠岛人对传统文化的坚守,与外部世界现代化的冲击,形成鲜明的对比,引发了读者对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关系的思考。
★ 一部引人深思的海岛传奇:《岛》不仅仅是一个海岛故事,更是一部关于人性、命运、文化、生态等问题的思考之作,引人深思,耐人寻味。
《岛》
李焕才 著
作家出版社
新书介绍
在孤悬海洋的珍珠岛上,渔民与自然、传统、本能博弈又共生。
一场“洗岛”台风过后,岛屿满目疮痍,但人心因祭祀与互助逐渐恢复平静。然而,面对现代社会浪潮的冲击,岛上的人们将如何找回往日的安宁呢?
作者介绍
李焕才,海南省儋州市人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儋州市作家协会主席。主要创作小说、散文,作品见于《人民文学》《中国作家》《长江文艺》《天涯》等,已出版长篇小说、小说集、散文集多部,多次获省级、国家级多种文学奖项。
文章试读
打死也不会忘记那场台风。
早上,夜色褪尽了,日头却出不来。天是铅色的,云块毫无表情地待在天空,很重,好像要坍塌下来。海上没有风,浪涛都趴下,海面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——这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奏。
刮台风是收音机说的。收音机是神物,知道天下一切事情,说要刮超强台风,十八级,东北风。
老天爷发怒了。人间做了太多恶事,老天爷要惩罚人,或者世界太脏了,要清扫。老天爷阴沉着脸,接着深吸一口气,憋住,突然全身一抖,猛哈气,那就是台风。老天爷歇斯底里吼叫,就是风声、雨声、雷声和浪涛声。
二十多艘双帆渔船慌慌张张从那遥远的海上跑回来,天亮时,渔船还在海上。朝东望,隐约望见浮在水上的珍珠岛了,却突然没风了,渔船跑不动了,呆呆地浮在水上。风是帆船的力气,没风,渔船就没了力气,就动弹不了。船上的渔工们也没力气了,傻傻地坐在甲板上,眼睛却不停地闪动,一会儿望着远处的珍珠岛,一会儿望着阴沉的天空,一会儿又望着那茫茫的大海。他们的心都撞动得激烈,噗噗噗响,似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没人开口说话。这个时候的话是刀,是剑,说出来就刺痛人的心。其实,此刻大家都在心里说:天啊,台风赶来了,船就……人就……
刘天一仍一动不动躺在船头的甲板上,好像也不呼吸。夜色刚抹开那一刻,几只海鸥惊叫着从他的头顶飞过,他全身好像要爆裂,眼一花,便躺下了。船上的人都知道,他身上某条神经对海鸥的惊叫声过敏,常常昏厥。
左侧是刘大茂的渔船。刘大茂强迫自己镇静,可目光散乱,手脚也在抖。他抓一炷香跪在船头上,嘴里叽里咕噜叨念着天上海上大神的名号。
林大侬的渔船和刘大茂的挨在一起。林大侬瞟着刘大茂那个样子,心里骂:娘的!接着跺脚喊:拿酒来!
林二侬从船尾角提来一罐酒搁在甲板上。
林大侬船上的人都举起酒碗,咕咚咕咚地喝。
刘天一爬起来了,神态自若地坐在船帮上,抓个水烟筒低头吸烟,那腮帮一凹一鼓,沾在烟筒嘴的烟屎哧的一声落在旁边的海水上,冒一个泡,灭了。
刘天一是船上人的定心丸,他不慌,谁也不敢慌。李石强也提一罐酒走过来,搁在刘天一面前。
刘天一喝道:吃啥酒,等会儿要拉去打炮吗?
李石强傻站着。
其他渔工们也呆呆的。
刘天一将烟丝包好,平静地站起来说:你们慌啥,人憋久了,就要放个屁;天憋久了,也要咳个嗽呢!他又掉头朝刘大茂和林大侬的渔船喊道:大家都放心,很快就起风啦!
天上的云块突然飘动,平静的海面起了褶皱,风起了,船帆都鼓了起来。
二十多艘双帆渔船死里逃生似的,抖动起来,屁颠屁颠朝珍珠岛跑去。
海水正涨潮,浮在水上的珍珠岛像只巨大的海龟。那矮矮的瓦屋悄无声息地趴在岛上,鳞次栉比,规整地挤成一块块,像龟背的鳞甲;岛北面有一片茂密的红树林,树枝树叶热闹地从水里伸出来,很像龟头;岛南是沙堆,也是坟场,长着茅草、簕竹、野菠萝、仙人掌和各种树木,像龟的尾巴;岛东和岛西的沙滩边是一片乱石滩,中间耸起高高的石堆,离石堆不远处,又各伸出一座码头,像龟的四只爪子。
说是要刮东北风,渔船都挨挨挤挤停泊在岛西码头前。
岛上没一点紧张气氛。这个浮在海上的小岛就搁在台风的脚边,经常遭受台风踩踏,岛人习惯了。关键是渔船都回来了,渔工们踏进家门,悬着的心噗的一声落地了。
刘大茂像一只猫,光着膀子蹲在他家那下屋的屋顶,又爬来爬去。他在每道瓦行的瓦口压上一块石头。珍珠岛的瓦屋不高,墙壁也厚,窗又小,风吹雨打不动弹,不放心的只有这屋顶。风太凶猛时,好像伸出好多只手,恶狠狠地把瓦口掀翻。
刘大茂媳妇穿一件肥大的短袖衬衫,着一条宽松的短裤,趿一双花木屐,抓一把梳子在屋檐下悠来晃去。这是她最快意的装束。身上那软肉在衣服里边恣意地放松,心里的爽快活泼在嘎嘎嘎的木屐声中,那把晃来晃去的梳子就晃出女人的媚态。刘大茂媳妇在心底里喜欢刮台风。刮台风,渔船就回来,刘大茂就回家来。都说台风天是吃酒天、打牌天。刮台风啥也干不了,可以静下心来吃酒、打牌。刘大茂媳妇加上一条:睡觉天。她深有体会地说:风声雨声里搂住男人睡,咦——爽死了!
刘大茂媳妇望着屋顶上的刘大茂,抓那梳子在空中划一下,嘎嘎笑着说:孩子他爹,你蹲在屋顶上,真像只公猫啊!
她的笑声像哗啦的浪头撞击屋顶上的刘大茂,又像纷飞的浪花噼里啪啦洒落在刘大茂身边的瓦口。刘大茂的身子晃一下,瞟着她,在心里说:这女人真是的,要好好收拾她!抓住那木梯,转身爬了下来。